老家房前屋后有很多树,其中我最喜欢的有两棵,一棵是房前大榕树,一棵是屋后石榴树。
大榕树是市级挂牌保护名木古树,有三百八十多岁了。这树长在河边,我小的时候,许多光屁股小孩从树上跳入水中,又爬起又跳入,乐此不疲。当年的那些光屁股小孩现在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半世光阴恍惚而过,真是浮生如梦。榕树的位置没有变,后来小河变成垃圾填埋场,又变成煤渣填埋场,二十年前变成“**家园”了。大树成了小区的盆景,夹在两屋之间,巨大的树枝被东锯西截的,我们邻居还是很珍惜这棵树。夏日最炎热的时候去树下坐坐,往年还能喝上一杯茯茶。今年是自带一杯茶一蒲扇,也挺好的。
后门那棵石榴树,是一位西安朋友五年前给我寄来一箱西安临潼石榴。每个石榴有一斤多重,其中有一个石榴带有一条筷子长的小枝条。我的秋翁怪癖上来了,把这筷子长的枝条小心剪好,用蜡封好两端,插入一盆湿河沙里。放在院子角落,一个月后就生根发叶了。这五年来,石榴树一默默无闻地长在枣子树旁。今年春天突然间,花开满树,入夏竟然结了五十多个苹果大的石榴。石榴是酸是甜我也赖得去品尝,也许橘生淮北为枳吧,一方有一方的水土。但是自古以来有福人家都有三件宝,曰肥狗,金鱼,石榴树。看这满树的硕果累累,心情自然很好。
在老屋里,喝茶,看树,睡懒觉,走遍全天下,最好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