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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度高温,绑架两位老人

36℃的高温,来回驱车7小时,如扫荡一般,“绑架”回两位加起来快岁的老人,还有这满满一车的爱,恐怕开回一列火车,他们也有本事装满,明明一再嘱咐不要准备东西,他说晚了,准备好了恕不退货。

他一直絮叨:米是今年新打的米,吃着特别的香;肉是良子家玉米喂的猪,吃着特别的香;还有菜,那是我自己种的,吃着特别的香。

好多个特别的香,王婆卖瓜可不会只说:我的瓜特别的甜。好吧,不发一言照单全收。

鲁迅的院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小时候我家院里也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最开心的时候是枣子成熟,最害怕的也是枣子成熟。

当一嘟噜一嘟噜的枣子开始挂红,我早已经忍不住偷偷摘掉了够得着的枣子,在手心一转就放进嘴里,脆生生的甜。

枝头枣子全部挂红时,妈妈就拿出长竹竿,照着挂枣的枝头噼里啪啦一阵敲,天上下了一阵枣雨,我们在下面边捡边雀跃的叫,笑声如滚落的枣,脆而甜。

但间或掉落的毛辣子一旦沾身,瞬间仿佛被撕掉一层皮的疼,于是打枣在那点怯意中,痛并快乐着。

现在院里还是有两棵树,却早已变成了一棵是桂花树,另一棵是橘子树。

到十月金秋,被老爸修剪椭圆的桂树满枝头灿灿,香气萦绕整个村庄;橘子树硕果累累不堪重负,被老爸绑上树枝撑起,路过树下,常常被橘子碰头。

桂花树下有把椅子,老爸常常坐在树下抽他戒了无数次的烟,眼神不知道飘忽在何处;橘子树下也有一把椅子,大猫霸占在上,小猫蜗居在下,自得其乐思考着猫生。

大猫是老妈的跟屁虫,老妈去菜地,她也要屁颠屁颠跟去,小猫是老爸的忠实粉丝,老爸干活,小猫就蹲他眼前,帮他扒拉工具。

也许是因为这两棵树,也许是因为这两只猫,也许是因为这个小院承载了我们太多的记忆,留下我们太多的欢笑。

他们不肯离开,到了武汉就常常感冒咳嗽浑身疼,待不了多久就想回家,那一刻老人变孩子,什么都是他们回家的理由,连空气都让人窒息,踏上老家的土地,瞬间呼吸通畅。

这一次,老爸牙疼,胃疼,一再要求他过来检查,终于同意,他说:去吧,去吧,这还不知道能去几次。

虽然很不爱听,却不得不承认岁月太仓促,原来姥姥坚持一个人独居,我十分不解,坚定认为以后爸妈一定会在身边,但现在,我却不得不接受原来不接受的一切。

大门拐角有个大石头,车掉头老爸一直提醒:慢点慢点,别忘了那块石头。

怎么会忘,小的时候我总是爬都爬不上去,觉得那就是我人生中第一座山,多年过去,石头依然很大,却只长到了我的腿弯。

常常坐在上面吃饭的婶婶,眼睛看不到了、耳朵也听不见了,招呼我的大嗓门也变哑了。

原来在我们变幻的生命中,岁月才是那个最大的小偷,在它面前,我们防不胜防,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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