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清明节,在我看来是个集“死亡”和“新生”为一体的节日。这一天对于古人来说也是法定节假日,前后大约有三四天,除了肃穆的祭祖仪式之外之外,古人和我们一样享受着这久违的春光,怀着对丰收的憧憬开始了一年的春播,吃喝玩乐也一样都不能少。虽然古人不像我们这般日行千里,但也有我们想不到的节日花样,今天我们就说上一说。
吃喝
如果说到清明,你只知道江南“青团”的话,那么在古人眼里,你就太土了。
清明节有专门的节日食品,古书《云仙杂记》之中记载,洛阳人家会在寒食节期间采摘杨花,煮杨花粥。宋《文昌杂录》之中则记载了,寒食节当天的数种具有代表性的节日用品:假花、鸡球、镂鸡子、子推蒸饼还有饧粥。白居易也曾在《清明日送韦侍御贬虔州》之中说起清明的饮食:留饧和冷粥,出火煮新茶。清《绵城竹枝词》之中记载了四川成都一带的清明美食“欢喜团”:欢喜庵前欢喜团,春郊买食百忧宽。
镂鸡子其实就是“画卵”,在我国现在的一些地区还保留这这种习俗。在清明的前一天,人们会将鸡蛋给煮熟了,然后染成蓝色和黄色相间的杂色,并且会将蛋壳琢空,成为一种非常具有艺术感的节日食物。在隋唐时期,清明吃镂鸡子是非常流行的。
子推饼顾名思义就是几年介子推的饼,这是一种枣子糕,人们习惯将这些枣子糕做成燕子的形状,然后用柳条穿起来挂在门上面,凉了之后就可以在寒食节食用。
欢喜团直到现在还能在四川看见,这名字听起来就很讨喜的团子,实际上是用炒米做成的。大大小小的炒米团子用线穿起来,看起来就十分可爱。
除了这些,在厦门、晋江等地,自古便有“润菜饼”这例清明美食,这也是由古代寒食节习俗传下来的。而说到最好吃和最复杂,就要数厦门的了。厦门的润菜饼主料荤素搭配,多种多样,不仅有鱼虾肉海蛎煎,还有豆芽豌豆笋炒韭菜等等,最后还要淋上专制的辣酱或者甜酱。这地道的厦门润菜饼已经成了当地特色美食,也是老祖宗留给厦门人的美食遗产了。
另外,在古代民间就有一句俗语:清明螺,顶只鹅。鹅肉鲜美众所周知,但是清明节前后的螺蛳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味。清明节前后,螺蛳还没有产子,正是肉肥汁嫩的好季节。这个时候很多穷人家就会下河摸盆螺蛳。给家里人开个荤,放点葱姜辣椒煮熟,就是一道清明节的美味了。
玩乐
到了清明节已经是春天的第五个节气了,但是对于人们来说,一定要到这个时候才能真正感受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才子佳人们怎会放弃这个大好时光,乘着扫墓在乡间郊区踏青游玩,热闹一番。
杜甫的《清明》之中写道:著处繁华矜是日,长沙千人万认出。可见唐朝的长沙人在清明世界络绎不绝地走出家门,在外踏青赏花的热闹景象。对于常年关在家中的少女们来说,这是一年之中少有的可以和异性接触的季节。春暖花开,本来就是邂逅的好背景,加上适婚男女春情萌动,常常有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发生。
《唐诗纪事》之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当时的崔护参加科举之后落榜归来,本是心情郁闷。恰好路过长安城,于是也想调剂一下心情,来到城外游玩,后来崔大才子路过一个村户之时停下了脚步,轻敲门扉想要讨一杯茶水喝。
村户之中走出一位娉婷女子,在给崔护送上一碗茶水之后,依靠在桃花树下,略带羞涩,痴痴地看着崔护。崔护临行之时,这位女子一路送他来到门外,颇有些不舍。崔护虽然动心,但是心中还在为功名之事忧愤,便匆匆离去。
来年清明节,崔护又不自觉地想起那位女子,便故地重游,想要再去寻一下这位桃花树下的姑娘。而短短一年,村户已经上了锁,姑娘怕是已经嫁人。崔护惆怅不已,便在这落锁的门扉之上写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千古佳句。
除了出来相亲,人们还特别喜欢在清明节荡秋千。冬日里在寒风之中荡秋千多少需要些勇气,等到天气转暖,自然又重拾这一份乐趣。在唐朝,人们称荡秋千为“半仙之戏”,还会将千秋画成梦幻的彩色,可见人们对这种可以飞上半空的游戏十分痴迷,觉得似神仙一般逍遥自在。
韦庄一首诗写得很好:好是隔帘花树动,女郎撩乱送秋千。短短两句,便将女子在鲜花满开的花树旁荡着秋千,头发和裙衫随风飘动的模样描写地十分浪漫美好。
未婚男女们有着他们的动情玩法,而觉得无聊的汉子们早就已经提着自己的“爱鸡”上战场了。古代人喜欢在清明节斗鸡,唐玄宗时期,宫廷之中就有给皇帝妃子们找乐子的斗鸡坊,据说当时有一个非常善于训练斗鸡的人叫作贾昌,备受皇帝恩宠,金银珠宝赏赐不断,甚至在民间有了“小儿读书不如斗鸡”的说法。
皇帝的宣传作用加上民间有此爱好的人越来越多,斗鸡的价格马上就被炒作起来,甚至让一些富豪倾家荡产。所以也有人说唐朝灭国,斗鸡就是一个间接原因,而唐玄宗带头玩乐,必须要对唐朝的衰落负责。
斗鸡本就是无伤大雅的消遣,一旦上升到了赌博的高度,和金钱搭上关系,那么这清明节也就成了赌博节了。所以斗鸡这一项清明节娱乐活动,在今天还是被人们按上了“差评”的标签。我们要文明过节,拒绝黄赌毒。
古人一向遵循孝道,也十分看中祭祀祖宗先烈。但是清明节对于古人来说,并不是一个悲戚的时节。扫墓让我们缅怀过去,但是春耕改火,又给了我们新的一年重新开始的喜悦。而在清明时节的吃喝玩乐,更多的是对于大地复苏的喜悦,也是一个情感交流的好时机。
希望大家在清明小长假能放下手机,陪着父母、恋人或者孩子看一看外面的景色。一年之计在于春,怎能辜负这短暂的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