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麟说他在淘宝买了一些杨梅,并宣称:杨梅是他很少买的一种水果。我说:你倒是想买,也得有人卖啊,这种水果本来就不像桃李杏那么常见。
我问他为什么要买杨梅。他说这是他高中时的好朋友的哥哥种植的,他好朋友的哥哥现在五十多岁了,提前退休,去了云南楚雄州深山里种杨梅。
说到楚雄,他又感叹一句,当年他爸就是在楚雄当兵,差点去了越南前线。他爸的一些战友去了前线,经历了残酷的战争,那场景距现在也不过四十余年。
过了几天,杨梅真的送到了。琪麟啧啧称奇,说:“看呀,这就是论颗卖的杨梅。”块买了颗,相当于一元钱两颗。
我内心是不以为然的。我对不常见的水果都没有强烈的爱好,只喜欢桃子、杏子、枣子、西瓜、樱桃等常见水果。杨梅我以前也吃过,吃的次数少,基本上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反而是文字里的杨梅记得牢固些。记得小学学过一篇课文《我爱故乡的杨梅》,作者津津有味地介绍了杨梅这种水果,“你轻轻咬开它,就可以看见那新鲜红嫩的果肉,嘴唇上舌头上同时染满了鲜红的汁水”,“没有熟透的杨梅又酸又甜,熟透了就甜津津的,叫人越吃越爱吃。”
当时是有点好奇的,不知道杨梅到底怎么个好吃法,后来这好奇就变淡了,无可无不可,这是我对大多数事物的态度。
现在,洗好的杨梅放桌上了,雪白的盘子里放上了一堆大小均匀的杨梅,颜色很深,不比寻常水果的娇艳。我拿了一颗来看,这杨梅已经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显然是熟透了。
杨梅的表面有些细小的颗粒,咬开来,里面是朱红色。第一口的滋味是酸甜的,但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点奇怪,这种味道就是杨梅的口味身份证,把它和其他水果都区分开来。
我把另外一半杨梅直接放进嘴里,像吃葡萄那样吐出它的籽。它的籽和桃李杏一样只有一颗,比黄豆略大。
“太好吃了,不愧是论颗卖的。”我赞叹道,一口气吃了十几颗。后来再吃,就尝不出最初那一口里的特殊味道了,嘴巴里只留下了酸甜美妙。
云南真是神奇的宝地,原产江南的杨梅也能长这么好吃。想起电影《一点就到家》里的云南咖啡,郭杰瑞也在卖的,我虽然没喝过,但我觉得不会有错,因为他的淘宝店里常常被抢购空了。希望琪麟这位同学的哥哥的杨梅也能卖得好,能持续种下去。
现在的水果真是越来越好吃了,我最近还吃到了中持绿色今年新产出的博洋甜瓜,依然是薄皮厚肉,清香鲜甜。
这些好吃的水果,都是付出了辛劳才能获得的。每次吃到这些甜美的尤物,我总是对种植它们、运送它们的人充满感激。
“野地里的百合花怎样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在感激的情绪里,不很恰当地联想到了圣经马太福音里的这一句。
我想的是:我也没有耕田,也没有灌溉,也没有在太阳底下滴下一滴汗水,但我竟然能吃到这么美妙的果子,就是秦始皇也不曾吃过,我享受着这无上恩典,内心满足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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