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路过小区门脸,看到有一家小店在卖大黄米粽子,勾起了我对童年浓浓的回忆,于是就买了两袋拿回家煮了吃。结果让我很失望:所谓的大黄米粽子,是用大黄米和小米掺和着的,煮熟后硬得跟石头似的,孩子也不愿意吃,潜意识中那种想让孩子感觉一下传统文化和故乡小吃魅力的想法也随之落空了。我不服气,从某宝上找大黄米粽子,看看评论大致也是有掺小米的。看来想吃到正宗的大黄米粽子,只有自己做了。原料是个问题。大黄米粽子的主要原料是黄黏米和大枣。我的老家甘肃泾川盛产这两样东西。但现在生活在天津,守着河北黄骅这个出金丝小枣的地方,不愁买不到优质的枣子,可黄黏米哪里来,只能再次求助于万能的某宝。终于,黄黏米到货了,看起来货真价实,是真正的陕北黄黏米。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开始淘洗,连续淘了五、六遍后,还是有沫子,我满腹狐疑:该不是放洗衣粉了吧?于是打电话给老家的二妹,二妹说可能是陈米……。管不了那么多了,三下五除二,虽然没亲手做过大黄米粽子,但还是按照小时候妈妈做粽子的步序,做了一大盘黄黏米粽子。自己做的黄米粽子味道果然没出我所料,粽子还是那个粽子,但味道已不是那个味道。甜甜的糯香之中夹杂着一种苦味,完全找不到小时候那种感觉。失望之极的我发了一个朋友圈,朋友们评论说,那是妈妈的味道,复制不了的。妈妈的味道?没错。小时候我们一共兄妹五个,家庭负担重。为了养活我们,爸爸妈妈起早贪黑,白天挣工分,晚上掌灯为我们做衣服、纳鞋底。日常生活中,妈妈总是像变戏法一样,用其极匮乏的原材料为我们做一些好吃的,其中让我最难忘的,也是最喜欢吃的就是大黄米粽子。我们像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生长在爸爸妈妈为我们营造的小窝里。在我们老家,端午节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做粽子、插白蒿、戴荷包是每个家庭必须要做的三件事:家乡的粽子和全国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不用粽叶包,而是将水烧开后,放入大枣,将枣子煮熟后再放入大黄米,一边煮一边搅动,防止粘锅,出锅后加入蜂蜜,盛在大木盘子里,静置、放凉,吃时用刀切块,随取随食,零食一般。陇东住窑洞,东暖夏凉,完全不用担心会坏。家乡的粽子白蒿又称艾草,相传能辟邪。端午节家家门上插艾草,在我国大部分地区盛行,自不必说。老家没有蚊子,只有一种叫做“夜蠓子”的小飞虫,比蚊子略小,皮肉厚实,入夜后瞎子一样乱飞,逮谁咬谁。过完端午,等门上艾草干透后,拿来搓成绳子,入伏后点燃,缓缓燃烧,用以驱蠓,既环保又有效,比蚊香不知好多少倍。戴荷包是我最应该着墨的地方。所谓荷包,又叫“荷包子”,是一种用彩色棉线编织,以纸壳、棉花等东西为填料,以动物、几何体为形状的手工艺品,拇指大小,五颜六色,煞是好看。端午时,孩子们挂在脖子上,有的甚至戴着去学校,持续时间大约一周左右。二妹家的外孙女展示荷包子。端午前,必定有一些“小货郎”挑着担子走村窜乡,推销做荷包子的必需品。担子两头是小货柜,里面装着针头线脑、颜料、香料、糖豆等物品。一边走,一边摇着拨浪鼓或双面锣等招睐客人,乡亲们亲切地称之为“呼郎子”。说明人们对节日是十分看重的,提早就开始准备了。孩子们戴荷包子,大人们也不闲着,随便逮住一个小家伙:“来来来,看看你的荷包子咋样?”小小的荷包子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你家大人的手艺咋样?二是你家里的条件如何?条件差的根本没心思和实力去做这个。而我们兄妹几个,每次总能完胜。过完节后,脖子上的那些惟妙惟肖的小兔子、小马驹、小豆角、小桃子被人揪得所剩无几。妈妈的小名叫能巧,名如其人,尤其精工女工。她为人热心,村里但凡有个红白喜事,大家都请她帮忙,忙前忙后、调“小饭汤”,这是一种荣誉。她调出来的汤汁香辣可口,泡馍吃回味无穷。她做的手工大刀切面,让下乡吃派饭的干部赞不绝口,每次下乡指定去我家。她能扶犁,会撒种子,是村里第一个把西瓜覆膜技术用于玉米种植的人。再过几天又是端午节了,妈妈离开我们也31个年头了。年年岁岁景想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每当看到粽子或吃粽子的时候,我总情不自禁地想起妈妈。妈妈走了,把她独有的味道也带走了。那是一种混合了黄土地的水土、空气和与恶劣环境抗争的勇气的味道,是一种挥之不去,深入我骨髓的记忆。今天,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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