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刺客追杀我三年,才发现找错人了。此刻我正与他面对着满桌佳肴,相顾无言。
而一刻钟前,我们还在一起把酒言欢倒计时,庆祝刺杀三周年纪念日。
“晚上好!今天是你刺杀我三周年,我特意搞了这一桌子菜。快坐,马上就到子时了!”
当时我咬着鸡腿,在座位上冲他招手。
他眼睛一亮,点点头,遂收起手里的迷药吹筒坐下,一同胡吃海塞起来。不愧是跟了我三年的人,吃相与我如出一辙。
“你胳膊短够不到,”他百忙之中抬起头,给我夹过几片水晶猪肘,“这个好吃!快尝尝!”
我得意一笑:“那当然,我可是特意从云香楼打包回来的。”说罢要将肘子肉送入嘴中,却闭嘴吃了个空。睁眼看,一只灰黑的鹰停在他的肩膀上,嘴里正吞食着我的肉。
好肥的一只该上餐桌的鸡!
我顿时目露凶光,正要撸袖子宰了这只恶鸟,他拦下我,看着手里的飞信又看看我,一脸复杂。
“那个,我的刺杀对象死了。”他嗫喏着。
“所以?”我挑眉。
“所以……我好像……追杀错人了。”他声音渐渐小下去。
“……”
就这样静默了半晌,我没说话,他却掩面小声哭了起来。
哭得我没了胃口,于是叹气起身回房。在路过他时,觉得他真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当即仁心大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好歹,你也算是坚持刺杀我最长时间的人了。我要去睡觉,这些菜你还吃不?”
他的声音从臂弯里闷闷传出来:“吃!”
2
第二天睡醒开门,我下意识偏头,然后反应过来今天并没有迎面射来的暗箭。
哦对,那傻家伙知道自己追杀错了人,应该是不在了。
倒是绝情,说走就走了,还不知道他姓名呢。我撇撇嘴,倒也不再去想,整理了一下衣裙准备出门去巡视我的钱庄。
讲来不怕别人说我骄傲,我傅茵茵是江南的女首富,六年前从一个成衣铺起家,逐渐开了布庄,然后越做越大,到粮盐布钱统统经营一点。去年我家的布匹还被选作御贡,搭上了皇室这条生意线。不过大概也因为树大招风,且我是个年轻女子却压过一众老朽商家的缘故,派人来刺杀我的也多起来,简直就是三天一小杀,五天一大杀,好似家常便饭。
不过刺客又不挡我财路,我起先还纠结于到底是谁要我的命,后来便不在乎地在刀光剑影中继续赚着我的钱,倒是练就了从攻击方式辨认是哪个刺客的功夫,还给他们编了号码。
不过编号的更新停在了三年前。
三年前我揣着袋包子,边啃边听布庄的总管事给我汇报账目,伸手点点右边挂着的蓝花印染布说这个花色再降降价,还可以做个镂空的式样。
突然那布匹后就飞出明闪闪的刀片,在太阳下耀得人眼睛一花,直冲我而来。
好嘛,这下可真镂空了。我瞧着布匹上绽开的大洞惊叹。
来不及避闪,我思索半秒举起包子护住自己的脸——人可以死,但脸不能花,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叮”,只听见那飞刀被斩落的声音。
我从包子后探出头,就见一人着利落的修身短打衣装,手上抓着第四十二个来刺杀我的刺客。
“我的刺杀目标,只能由我来杀!”他义正辞严。
那四十二吐血:“你是不是傻!”然后挣开钳制跑远了,大约也是觉得碰到这样的同行十分晦气。
管事正要派人报官,我摆手拦下:“不急。”
他转过头来,神情看起来很犹豫:“你的包子是哪里买的?”
是个识货的!“云香楼。”我说,用这个情报换了他那天不杀我。
后来才知道他这是第一次当杀手,立志当天下第一,最烦别人抢他功劳。
好志气啊!我鼓掌夸道,当下心中一喜,这下谁来刺杀我都会被他挡下,多安全啊。
但万万没有想到,挡是挡下了,可他一个更比四十二个强,简直一天十二个时辰贴身刺杀,从此我的生活里充满了鸡飞狗跳。
3
这三年,我能活着不容易,他能活着,也不容易。
我睡觉的时候,他刺杀。
常常在深夜,一柄长吹筒就会从窗户纸洞里无声地探进来。我被迷药迷地晕晕糊糊,在梦中翻下床去。
他拿着刀冲进来,向着我的枕头砍了数下,而后刚要俯下身子确认死活,就被枕芯里的飞絮呛到嗓子,连咳嗽带打喷嚏,使劲揪着脖子想要吐出来,最后无声地流着眼泪仓皇离去。
我在床下一夜睡得香,倒是治好了多年的失眠症。
第二天见他黑眼圈深深,顿时心生敬佩:“你这么敬业啊,晚上也在替我驱赶其他刺客,辛苦了辛苦了,眼上被打的疼吧?”
说罢翻出药箱要为他上药,他脸色不太好地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
-
我吃饭的时候,他刺杀。
我喝着粥,忽然从上面悄悄垂下来一滴水,刚好不偏不倚地落入我的碗中。
抬头,他倒挂在梁上,手里捏着毒药,嘴里滴着口水,眼神充满渴望。
“你这刺客,杀人就杀人,浪费粮食怎么说?”我怒道。
“我喝,我喝。”他立马飞身下来拿起被他口水污染了的粥,喝了两口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吓得我忙翻开他的衣领找解药:“你摸了毒药怎么不洗手啊。”
不过胸肌练得挺好,虽是个刺客,胸板倒生的白净光滑。喂他吃药的时候我趁机多摸了几把。
-
我出恭的时候,他刺杀。
鼻孔里塞着枣子已经很不适了,听到门被从外面锁上的声音就更火大了。
他梆梆梆地把窗户也钉上,在外面咔哒咔哒的打着什么。
——他是想火烧茅房啊!
眼见火苗窜起来了,我暗骂一声这人实在不道德,所幸此处有的是水,提上裤子抱起一桶水就向窗户泼去。
还好火势没有大烧起来,我赶紧掏出身上的金斧子——别问我为什么随身携带金斧子,这么多刺客来我跟前比划,总得有点防身的东西——奋力劈开了后窗。
这人前日给我下了泻药,身子正拉得虚脱,费了百般力气才好歹爬出来,我晃晃荡荡拎着水桶,一边狼狈地扶着墙绕到前面查看火势,却见一人在地上滚的正欢。
他身上的火苗也燃的正欢。
不、不是吧,这人纵个火也能把自己点着了?
我面无表情看着,直到他开始鬼哭狼嚎,一桶水泼过去,他终于停下了,湿漉漉地站起身,说对不住了。
我怪道你个刺客跟被害人说什么对不住,忽然长良心了?
他摇摇头,说自己先前找错了地方,好像把放布匹的仓库也点了。
我看着他到处躲闪的眼神,后悔刚刚的水泼快了,直想把他扔进茅房的坑里。
-
我洗澡的时候,他也刺杀。
沐浴之时我喜欢点点儿熏香,烟雾缭绕的假装自己是仙女。
正觉舒服得昏昏欲睡,突然心中一动,睁眼就见一排毒针从窗外整整齐齐射来。
光会趁人之危算什么东西!我哀嚎一声,抄起一件衣裳旋身裹上,退到屏风边上才险险躲过。
然后就看见他胡乱挥着匕首进来了。
我:……
“非礼勿视懂不懂啊。”我咬牙切齿。
“懂懂懂,”他说,“我闭着眼呢!”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头栽进了我的洗澡水里。
待他好不容易咕嘟咕嘟地从水里起身,一睁眼,面前全是水汽看不清楚,便挥手想要驱散开,却忽地碰到了什么东西而停住。
我垂眸看看覆在我小腹上的手,它还在不明所以地按来按去企图辨明掌下是个什么物什,顿时气得笑出了声,向后退两步,飞起一脚踢在他身上。
“我得对我未婚夫负责,你别毁我清白。”
“什么?卫子夫?”
“……你耳背是吧。”
他吃痛惊愕地转头看过来,正看到我穿着跟没穿也没区别的身体,红着脸又猛地闭上眼睛,然而不慎踩在了水上,脚一滑摔得头冒金星。
我看着满屋的狼藉,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人也不一定要当刺客。”
“我不。”他疼得嘶嘶的,还在嘴硬。
-
我乘马车出行,他还来刺杀。
呃,这个场景好像挺正常的,不过因为是他,事情的发展也不正常起来。
我虽财大气粗,却也只在吃的上粗,交通方面我是万万不愿多花几两银子的。所以我的马车就是极为窄小的普通款式,我一人在其中腾挪转身都难,不过这样一来倒也不显眼,可以少招些刺杀。
我正美美在车中数钱,今日又谈成了一笔,实在愉悦,甚至哼起了歌,心里盘算着等下去万盛斋买些糯米油糕犒赏自己,却蓦地听车顶一阵轻响。
这是上面落了一个人。就是他。
我寒毛一竖警惕起来,摸出斧头准备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一柄剑刺进来,不过不是我预想的车窗,而是从我侧面的车壁。
我惊叫一声,迅速向前俯身,却被剑贯穿了后背的衣裳,只听嗤啦一声,背部的衣服裂开,从后颈到腰窝的肌肤裸露在了冰凉的空气中。我不禁暗道幸亏自家产的衣服质量好,尽管如此也还是紧紧地裹住了身前,成了一件挂颈吊带。
他没有停止进攻,抽回去的剑又从车帘后冒出来,正正好好怼上我的斧头,我迅速起身,咬紧牙关与他拼杀起来。一时间,整个车厢只剩下金属碰撞得铿锵声,清脆刺耳。
片刻,我终是抵不过他的手劲,腕上一软支持不住,仰面倒在车中,那剑察觉力道的减弱,立刻加紧追来,凌空斩断我的一缕发尾,指上我的鼻尖。
千钧一发之际,我开始临时抱佛脚——嘴里快速地念起佛祖保佑,虔诚地忏悔上次给的香火钱好似的确太少了——“起码别刺伤我的脸,求求了。”
方法虽然蠢,但是很管用,我眼见那剑飞快地滑了出去,但是头顶咔嚓一声,车顶现了个洞,一个人影正慌乱地蹬着腿脚向下掉来。
佛祖,原来被你救一命的代价是如此之大。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砸在我身上,满车飞扬的碎木屑,好像我被压得内伤的五脏六腑,快要分家各过各的了。
“你这马车怎么如此不结实。”他扭着腰,脸正好埋在我的脖子处,埋怨道。
我忍着疼,被他呼出的气弄得痒痒,但手又被他压住,只得恨恨说:“我真傻,真的,早知道会这样就多花点钱换个好马车了——你要呆到什么时候,还不快起来?”
他道了声好,结果动了动,还趴在我身上。他笑得讪讪的:“我好像卡住了。”
……谁也别拦着我明天换马车,又结实又大的那种!
忽而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我瞟过去,当下大惊:“一根毒针正缓缓贴上我的大腿。”
“有事好商量!”我立马喊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他猛地抬头,撞得我下巴一麻:“去哪儿?”
混蛋!下巴抽痛得想骂人,我还是努力忍下并飞快地说:“万盛斋。”
他果然收了针,心安理得地要了三斤桂花糕,外加一份樱桃小酿。
于是一辆破着顶的、车里有两人亲密又尴尬地叠在一起的小马车,在夕阳下驶向了万盛斋。
一路张着双手双脚当人肉垫,屈辱程度可以在我的历史中排行前三了,我愤愤地想。
“好香。”他突然说,在我的锁骨处嗅了嗅。
我无语:“所以你们刺客还兼职变态是吗。”
“不,”他正颜道,“以前训练周围全是师兄弟,你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女子,我第一次知道人身上也能是香的。”
我叹了口气:“你寂寞了就去谈个恋爱,甚至结个婚也行。比起刺客,我看你当个保镖更合格,天天被你跟着和你耗,比跟未婚夫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了。”
“你竟然真有未婚夫?”他又撞了一下我下巴。
“你他妈这是重点吗!”我这次没忍住,破骂出口:“往旁边挪挪能死么,老娘胸都要被挤变形了。”
“哦,好。”
我低头去瞪他,恰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墨色瞳子,才忽然发觉这个傻刺客其实有一张神采奕奕的秀气脸庞,挺鼻薄唇,长身玉面,轮廓清晰但眉眼并不十分近,剑眉下一点淡痣与恰到好处的卧蚕,显出一种天然的孩子气。
“这个姿势行吗。”那双眼睛委屈巴巴地眨眨,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好。”我怔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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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就连他因为连续两年半都没有刺杀我成功,而我摆酒安慰他的时候,他也没放过机会在刺杀。
那天外面下着微雨,他的衣服带着湿气,用光了身上的暗器,垂头丧气地坐在我对面,瘪着嘴泫然欲泣。活脱脱一只淋了雨的小动物。
“刺客兄,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成功。”看他这样子,我不忍地说出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荒唐的话。
“多谢多谢,在下一定努力。”他倒很不客气。
于是我们桌面上推杯换盏,桌面下腿脚你来我去地过招,最后他因为酒量不敌我而落败。
“你说,我做错了什么要被刺杀啊。”我举着酒杯,醉眼朦胧过去跟他勾肩搭背。
他的脸太显酒量,喝了一点就红通通的,闻声勉强抬头回我:“是啊,我也觉得,这两年也没见你做什么坏事,倒是常常接济他人,卖东西的价格也压得极低,反而都来杀你,怪事怪事。”
我点头赞他说的极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凑过去轻声劝道:“所以你就别杀我了吧?我这些年过得好苦,想安稳安稳。”
“那不行,我是个刺客嘛。”他摇摇晃晃地摆手:“我才过得苦,你都不知道我挡了多少同行的刀剑,弄得我都不敢回组织了。”
我噗哧笑出声,继而仰天大笑道:“也罢也罢。”伸手去拿未开封的新酒。
他侧脸趴在桌上瞧着,眼神恍惚,看那酒液潺潺落入杯中,荡漾出晶莹水花,浓郁清凉的醇香弥散开。
“好酒。”他忽地开口,然后突然站起身猛然拍开了我的手,舌头都捋不直:“好酒也别多喝了。”
酒杯当啷一声在地上碎成几瓣,我瞪圆眼睛正要骂他,这可是我预定了一年的桃花酒,可没有第二坛了,却见那酒洒在地上,转瞬便蚀出大大小小的坑洞。
是了,他身上没了暗器,可还有毒。
醉意让我脑子转的艰难,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觉得哪里好像悄然开放了。
他东倒西歪地要坐回去,脚下一崴,竟是向我倒来。我一个激灵想起马车内的遭遇,立马冲他喊道:“你别过来啊,你重死了……”
然而后面的话被他的嘴唇堵住了,就这么正正好好地,两双唇吻在了一起。
“咦,这个菜怎么没吃过,怪好吃的。”他撑起上身,嘟囔一句,复又贴上来,右手穿过我的发,绕到我的脑后,用力把我向前揽,吻上来。
我愣在原地,看着放大在眼前的脸庞。他闭着眼睛,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抖动着,在眼下留下好看的阴影,感觉到我没有回应,又张开黑亮纯净的眸子看来,含着一汪委屈好似在责怪于我。
我手上试着推他但丝毫不动,才想起来他其实是个比我高很多、力气大很多的男子。
可是平时像个小狗狗呢。我这样想着,身子软在他的怀里。
这唇,比成夙的甜。
4
成夙就是我的未婚夫。
以上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刺杀我都忍了,但实在烦恼他在我和成夙亲热的时候出来煞风景。
三年来,每每来到成夙的住处约会,都得小心翼翼的像是做贼,因为他简直无处不在。
当我欢快地推开门,看到俊秀的未婚夫亭亭立在院中含笑看我,瞬间心花怒放,立即提起裙摆飞奔起来,就要深深投入他的怀抱。
“唰”,一道寒光凌空从我们中间划过,我被吓得急急收住步子,向后一个趔趄,看清了钉在墙上的飞镖。突觉两袖清凉,低头一看,我的袖子也变成了两半。
“茵茵!”成夙连忙过来担忧地查看我的手臂,我则忍无可忍,略一蓄力,抬头冲屋顶直吼:“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连情爱也不让谈了么,且放我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你再继续杀行不!”
屋顶很安静,我就当他默认了。
成夙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拉我进屋子,给我展示他亲手做的菜肴。
“茵茵,这月的粮铺账目我看过没有问题。布庄那里要不要我帮忙,生意再忙也别累到自己。”
成夙曾提议帮我,我便委托他替我照看粮庄。
“无妨无妨。”
“几日不见,茵茵又清瘦了。我便与你搬于一处如何?也可以随时照料你。”
然而我的眼睛已经钉在桌上,听不见他说什么了。清炒笋尖红烧鱼,醋溜茄子东坡肉,样样都是我喜欢的。我立刻夹起一筷尝尝,顿时两眼放光:“好吃!你的厨艺可以媲美云香楼了!”成夙就收了话头,笑着摸摸我的脑袋示意我多吃些。
“一起吃一起吃!”美人美食摆在面前,我心情大悦,舀起一块茄子喂给成夙。
“啪!”勺子被打落在地上碎得稀烂。
我不信邪,又夹起一筷鱼肉喂过去。
“咔嚓!”筷子直接被从中间击断。
我又端起笋尖,递到成夙面前让他多夹些。
“哐当!”整盘菜都被射翻在地。
我握着手里的半片盘子,笑容扭曲。不行,难得的约会时间,可不能被那个蠢刺客给破坏了。
“成夙,我们去里屋吧。”我挽起成夙的胳膊,眼睛忽闪忽闪地暗示。成夙立刻心领神会,脸庞染上可疑的红晕,点点头便带我向内走去。
想来别人亲密的场景,那刺客应该不好意思看吧。
我勾着心上人的脖子,眼神迷离,笑容娇羞。成夙温热的手放在我的腰间,慢慢地将我放在床榻上,而后覆身上来,带来一阵好闻的茶香。成夙曾说这香他们从小长在南风馆的人身上都有,他们自己并不喜欢,我却很喜欢。
我的心怦怦直跳,就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突然整张床一震,从床底弹射出一个人来——他躺在地上一脸无辜。